四合院是中国传统文化的载体,蕴含着深刻的文化内涵。古都北京,由于封建宗法制度控制严格,砖雕多用于民间小式建筑(即传统民居四合院)中,并于清代在民间宅第建筑中得到广泛的发展。北京四合院的砖雕古朴厚重、技艺精湛,透着帝都的风范,这是其他各地的民宅砖雕无法比拟的。从砖雕纹样的表现风格上看,北京四合院砖雕一直沿袭宋代的风格,明代的砖雕注重整体布局,形象刻画强调体块关系,手法较粗犷朴素。
至清代,砖雕制作日趋细腻,于清末接受了西洋艺术的造型样式,题材和雕刻手法也趋向强调立体空间感。从构图形式上看,构图简单,追求简洁,强调对称。从装饰题材上看,砖雕艺术主要有自然花草类、吉祥图案类、博古图案类、锦文图案类、蕃草图案类、宗教法器类、人物故事类、龙凤纹类,四合院的砖雕艺术则以前五种图案为主,尤其以“福”“禄”“寿”三星的题材更为常见,表达了京都人对福、寿、官禄的追求和渴望。
北京四合院的砖雕应用极为广泛,几乎所有醒目部位都有丰富的题材和镌工精湛的雕饰。笔者通过对四合院的实地调研看出,北京四合院的砖雕主要应用于大门门楼、山墙墀头和影壁等处,其他部位也有相应做砖雕装饰的,如墙内柱子通风防腐的砖雕透风,瓦头、滴水上面的装饰等,均充分展示出砖雕艺术在四合院中的广泛应用和巨大的艺术魅力。由于四合院的大门形制不同,砖雕作为附属于建筑的装饰载体,也呈现出不同的格局和理念。
四合院的大门带有封建社会等级差别的印记,根据主人地位的不同分为广亮大门、金柱大门、如意门、蛮子门及小门楼。其中如意门是北京平民百姓最喜欢采用,而且是砖雕艺术最有研究价值和欣赏价值的。
从上到下来看,大门门楼的顶部以砖瓦雕刻为主,雕刻图案以蝙蝠、莲花、桃花等带有吉祥寓意的动植物图案为主。屋顶上的瓦脊大多是砖雕的形式,瓦脊下面是瓦当滴水,多雕刻有龙纹、兽面、蝴蝶及“寿”“福”等字。宅户为文官,雕刻的多是多宝阁、大象或梅兰竹菊、文房四宝、琴棋书画四艺,尽显儒雅之气;武官则雕刻狮子、海马;一般的富户主要是雕刻一些延年益寿、福禄寿喜、平安纳福等图案。从立面看,砖雕装饰最为丰富的部位是门楼两边檐下凸出的方砖——墀头。墀头是北京四合院雕刻装饰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,寓意祈福辟邪。就门楼墀头而言,以北京的最好,数量多,雕饰精美。因此墀头砖雕的题材内容广泛,大多是喜鹊登梅、松鹤延年、五福捧福、文房四宝、鹤鹿同春、麒麟卧松、博古花瓶、鸳鸯荷花等。